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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來後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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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來後到

這寬闊的胸膛,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的緊實肌肉,寧芙捏了捏手下的東西——是那熟悉的觸感。

她緩緩擡頭,對上了陸錦澤喜怒不明的目光。

“摸夠了嗎?”

“......嗯。”她瞬間松開了手,酒醒了一半。

“這是什麽?”陸錦澤手停在她腰間,從腰帶上抽出了王晨晨的明信片。

“奇怪,怎麽會在這裏?”

寧芙低頭看了下腰,她明明放在口袋裏了,再一擡頭,發現陸錦澤正用手指夾著這張明信片,把印有王晨晨信息的那面舉到了她面前。

“哥們,你這也不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啊。”

王晨晨正要上前摻和,卻被一張差點飛他臉上的明信片給嚇退了回去。

陸錦澤雙手搓了搓,似乎那張明信片讓他覺得很臟,而他的眼神始終沒離開她的臉。

“你也會來這兒?一個人?”

他緩緩開口,語氣有些玩味。

“怎麽,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嗎?”寧芙從口袋裏緩緩掏出了手機,把手機放在耳朵旁,然後就朝著門口走去。

“餵?餵?餵?我聽不清,咱出去說......”

走到中央舞池的時候,寧芙向後面瞟了一眼,確認陸錦澤沒跟上來,於是邁開腿就朝外面跑。

當她推開門的那一刻,絲絲細雨飄落在她臉上,街道上的行人紛紛撐起了傘,雨滴落在傘面上,濺起一朵朵晶瑩的水花。

她的目標也消失了蹤影。

“下雨了。”身後響起了開門聲,陸錦澤的聲音隨之傳到她的耳畔。

“你......你來幹什麽?”

“你都出來打電話了,就不許我出來透透氣?”陸錦澤朝她這邊走過來,不斷逼近,直到將她困在他與墻之間的這塊小角落裏。

夜色在他的周身打上了一片濃厚的影色,他垂下眼睫,借著微弱的光在他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。

“你別打擾我跟別人打電話!”

“哦?”他將臉靠近些,“可你的手機拿倒了誒。”

寧芙放下手機,看了一眼,還真是。

“拿倒了也能聽到。”寧芙把手機揣回口袋裏,轉頭就要走,卻被陸錦澤拉了回來。

“下雨了,你就這個樣子回去?”

“你管不著。”她將臉轉向一邊,看著遠處,一個手裏拎著袋子,頭上披著外套的男生走進了她的視線裏,是羅洛。

正在此刻,羅洛的眼神也看向了這邊,眼神由驚喜變為驚訝,再到不可思議。

“老大,什麽情況?”

看羅洛的口型,他應該說的是這些話。

寧芙看了一眼陸錦澤,感覺他還沒察覺到這邊的情況,於是沖著羅洛搖搖頭,讓他快走。

下一秒,羅洛從包裏掏出來一把烤串,沖她這邊晃了晃。

“你吃嗎——”

“滾!”

耳邊響起一聲輕笑,“剛見面就讓我滾?”

“啊那個,不是你滾。”

“那誰滾?”陸錦澤看了一眼羅洛的那個位置,那邊已經沒人了。

“我滾行了吧。”

她轉身要走,結果再一次被他攔住。

陸錦澤脫下藏青色的工裝外套,搭在了她的身後,當他的胳膊在她耳邊掠過的時候,清脆的鈴聲響起。

“謝謝,我不是很冷。”寧芙本想把外□□下來還給他,但是上面的橘子香味讓她聞起來很舒心,她正在猶豫要不要弄下來。

“你就穿這個?”她看著陸錦澤身上的白色半袖,如果他冷的話,她一定會還給他的。

“我不冷,怎麽,你對我這半袖感興趣?”陸錦澤扯了扯衣服。

“我是想問你傷好了沒有......”

“好了。”和剛才不同,這次陸錦澤回答地很認真,把她心裏最希望聽到的話說了出來。

他目光灼灼,弄得她耳根子漸漸發燙,寧芙只好避開他的目光,慌亂的視線一時不知落到哪裏才好。

雨勢隨著她的心跳變得急促而有力,仿佛是大自然的情感宣洩,又或是在蓄謀一陣足以撼天動地的暴風雨。

即使是黑夜,視線不清,但她還是看到了陸錦澤胳膊上的疤痕,每一道都觸目驚心。

心中泛起難掩的酸澀,她眨了眨眼,試圖讓他看不到眼裏即將掉落的淚。

“給你吧。”寧芙把外套放回了他手中,“今天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。”

說完,她便繞過陸錦澤,向那片被大雨打濕的世界走去。正如六年前的那場大雨,他孤身一人。

“寧芙。”

頭頂上有一片陰影覆蓋過來,陸錦澤手撐著衣服,將他倆罩在了一起。

“你好像忘了一件事。”他輕輕開口,聲音與雨聲相互交織。

“什麽事?”

“我的衣服還在你家裏。”

“對。”寧芙點點頭,家裏還有一件陸錦澤的黑色風衣,是他上次受傷的時候穿的。

“那我回來給你送過去。”

陸錦澤:“既然我們已經見面了,何必那麽麻煩?一起回去吧!”

寧芙:“誒誒誒?去哪?”

雖然陸錦澤雙手撐著衣服,但是她還是被他攔進了臂彎裏,只能跟著他的腳步一起走到車旁邊。

陸錦澤打開副駕駛的門,朝她拋了一個眼神。

要不是雨那麽大,她才不會坐在副駕駛上呢。

車門鎖的聲音響起,將車內與外面的喧囂分隔開來,雨刷器在前擋風玻璃上來回擺動著,與她的心跳同頻。

“孟思雨是誰?”陸錦澤手把手搭在方向盤上,轉頭看著她,“為什麽要我和她在一起過日子?”

她這才想起來,剛才趁著酒勁一不小心把另一個世界的人說出來了。

“啊,那個......只是我隨口一說罷了,你不要介意。”

“我不要介意?”陸錦澤嘴角輕勾,“你隨口一說,我這二十三年的清白就沒有了,這可怎麽辦?”

“你以前沒談過戀愛?”

不可能,他那麽會,不可能沒談過戀愛。

寧芙側過頭,盯著陸錦澤,試圖從他的眼神裏找出一絲破綻。

“你關註的點那麽奇特?”

“關於你談沒談過戀愛這件事情,很奇特嗎?”

陸錦澤思考了幾秒,“確實......不過,我以前沒談過。”

“切,我才不信,回來給人家買鉆戒,結婚......呵呵。”

正當她碎碎念的時候,車子啟動了。

“剛才,我看你和那小子聊得挺開心啊。”

“關你什麽事,還有什麽小子不小子的,你也沒比人家大多少歲。”

“好好好......我好像在你倆的對話裏聽到了我的名字,可以解釋一下嗎?”

“人家是心理咨詢師,我找他排憂解難,再說了,某人讓我那麽煩心,我說一下不可以嗎?”

“心理咨詢師?”陸錦澤突然嗤笑,“你有沒有認真看他的明信片啊?”

“怎麽了?我覺得很正規。”寧芙一邊說著,一邊回想那張被陸錦澤丟掉的明信片上的內容。

“那張明信片下面寫著‘本人對自己說的話概不負責,玩笑而已。’,看來你沒看見。”

“這是你編的吧?”

“咱要不現在回去再找他要一張,然後你再和他喝幾杯,罵罵我?”

既然他都那麽說了,她也不好拒絕了。“行,那咱就回去。”

陸錦澤朝她這邊看了一眼,目光有些慍色,“這麽晚了,還是不要去了。況且,你現在還在我的車上。”

“那你把我放下來,我自己打車回家。”

“不行,我的衣服還沒有拿,一起回去。”他的語氣透露出不容拒絕的意味。

真是一天不見,又讓她刮目相看了。

雨勢越來越大,直到車停到樓下時,在車燈的映照下,地上已經形成了好幾處水窪。

“你在這等著,我去給你拿下來。”

“慢著。”陸錦澤松開安全帶,“我得確認一下我的衣服是否完好無損。”

“誰稀罕你那破衣服!”

就像帶他去看病那天一樣,寧芙和陸錦澤倆人一前一後,走進了家門。

“你在這等著,我去給你拿。”

寧芙走進臥室,從櫃子裏拿出了疊好的風衣,遞給了站在門口地墊上的陸錦澤。

“你洗過了?很香。”

“外面雨那麽大,拿完了就趕緊回去吧。”

“你就那麽著急趕我走?”

“那你就在那給我守門吧。”寧芙坐在沙發上,側身看向窗外不理他。

陸錦澤低下頭,在地墊上蹭了蹭鞋子,然後朝著她這邊緩步走過來。

“聽說我不要你了......這事我剛剛知道。”

可惡,竟然全被他聽到了。

寧芙反問:“你那麽愛偷聽別人說話嗎?我就說了,你能拿我怎麽著?”

“我能拿你怎麽著?”陸錦澤把衣服放到沙發另一頭,接著坐到她旁邊,“你不好奇我昨天幹什麽去了嗎?”

“我為什麽要好奇?”

身後傳來他的輕笑,“你還在生氣嗎?”

“沒,誰敢對著你這個大忙人生氣啊——”

她的身後突然傳出一陣摩擦聲,緊接著,第六感告訴她有一雙手在朝著她的腰間貼近。

寧芙迅速鉗住那雙手,然後轉過身來,對著面前的人冷道:“你要幹什麽?”

“很明顯啊。”

指尖傳來一陣癢意,她低頭一看,原來是手指碰觸到了他胳膊上的疤痕。

窗外的雨變得更大了,無情地沖刷著玻璃,關於他的那些過往再一次浮現在她腦海裏。

“疼嗎?”她好像又看到了那雙血淋淋的胳膊,上面的傷口比記憶裏的更加猙獰恐怖。

“......你都知道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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